烈日曝晒，熙攘的人群从城门底下拥挤而出，闻玉睁开眼睛，耳边的脚步声齐整有序，她在城楼上睡了一夜，撤城应该已经开始。

她扶着滚烫的墙壁起身，双手扶额向下眺望，数百米长的队伍仍在蜿蜒行进。

“喝点水吧。”

肩旁递过来一只水囊。

闻玉转过头，赵飞石将水囊放在墙墩上，她拿起来喝了一大口，“明玄和你说了什么？”

“我带领城中七成兵力护送百姓撤城，他带着剩下的人守城，不论城破与否，不得回头……”赵飞石淡淡陈述，经过这么多天，他的心情已经平复许多。

“这样也好。”

闻玉没有任何异议。

赵飞石又试探着问，“你有何打算？”

“守城。”闻玉放下水囊，往箭筒里一支支装好弓箭，“城没破，我城，城破了，我守他。”

赵飞石本来要劝，听到这里，戛然打住。

城门底下忽然起了骚乱，赵飞石带人下去察看，闻玉装好弓箭，也跟了下去。

几辆大车堵住城门，仔细一问才知道有好些人舍不得家中物什，便想统统装了带上，导致路挤得走不动。

“大人，让我们带上吧……”

乌泱泱的人看着赵飞石恳求。

看到车上不仅有床褥桌椅，还有生火打铁的大铁炉，闻玉也有些头疼。

赵飞石劝说无果，不得不采取强硬的手段逼他们放下东西，老铁匠看到自己的炉子被砸碎，坐在地上抹眼泪，闻玉走过去扶起他，心中很是不忍。

这时队伍里突然摸摸索索走出来一个人，冲赵飞石喊，“大人……大人容我说两句话。”

“你是何人，下去！”

赵飞石呵斥。

是上次救过她和明玄的小七，

闻玉认出他，拦住赵飞石，“我认识他。”

小七匆匆挤上来，怀里还抱着个婴孩，站在闻玉跟前道：“姑娘，这些都是在棠溪城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家，难免舍不得东西，望大人们千万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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