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苏都没有力气跳到房顶上睡觉了。克里森为她在舵手室里铺了床，毕竟船舱也是敞开的，舵手室算是整条船里唯一的房间，苏的大红天鹅绒罩袍烧掉了，她晚上还是睡在暖和一点的地方为好。

船停在一处算是开阔的海面上，克里森和笃尔轮流守上半夜和下半夜。

月上中天的时候笃尔出来交班，看见甲板中央克里森搞了一个黑漆漆的东西。

“哎呦，我的小少爷，你又搞什么发明了？”笃尔问道。

“正好，过来搭把手。”克里森说。

笃尔走到近前，为了省燃料船上所有灯都熄了，月光底下，克里森把那些酒桶一个一个用钢索串联起来，钢索尾部还坠着一块大石头。

那石头是下午挖来的，克里森找了个既没有冒烟，顶上也没有树的小礁石滩，拿撬棍撬了一大块石头回来放在船头。

酒桶里传来咿呀的声音，有个小孩似乎在学克里森的声音，“搭把手……正好……”

这动静让笃尔这样的猛男都有点毛骨悚然，他嘟囔道，“难怪铁民们用了大半桶麻醉药。”接着他问克里森道，“你要把这一堆沉下去？”

“不然呢，咱们的船连燃料都快不够了，拉着他们，怪沉的。”

“光缺燃料？”笃尔是明知故问，他知道答案。

“缺啊，什么都缺。这水里的鱼啊虾啊，你敢吃？你就是敢，我也不能让你吃。咱们就剩下那些马肉香肠了。吃起来特别费水，咱们还快没淡水了。”克里森叹气道，“其实喝的还好，还有几桶酒，可是锅炉里快没水了。”蒸汽机没水了怎么搞蒸汽啊？

“那不是有个管子会把水绕回来吗？”笃尔问。

“对啊确实会绕回来，可是一路上总有蒸发掉的。慢慢就不够了。我多希望下场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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