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后，在穆泽霄的安抚下，夙苜茨总算渐渐稳住情绪。

卫浒这时才敢正视看她，只是往昔一贯透着能看穿世间万物的眸子，此时却蒙上了一层浓雾。

“无……苜茨，”卫浒瞬时像老了几百岁，低声哀叹，“你不能怪他们啊。”

“不怪他们！？”夙苜茨突然提声怒喝，“他们将只有三岁的我丢在那个陌生的世界！你让我不要怪他们？！他们承诺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找我，可半年！一年！两年！整整二十多年过去！！他们可曾有哪怕一丝想起过曾经被他们抛弃在另一个陌生世界的小丫头！？！”

“你让我不要怪他们！！那你可知我一个三岁的小孩，要在那无依无靠的陌生世界如何生存？！”

“你可知！在那个世界！我没钱！饿了只能跟狗抢食！困了只能在垃圾桶里找安全感！三岁！他们丢弃我的时候才三岁啊！！”

“你让我不要怪他们！那你告诉我，我该怪谁？！怪我自己嘛？！怪他们丢弃我的时候我没能一下长大？！还是怪他们丢弃失诺我的时候我没有明事理的直接一头撞死了事？！”

“你告诉我！是不是都是我的错？！这一切其实都踏马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好好活着！我就该在他们不要我的时候早死了算了！是不是！？你倒是说话啊！！”

卫浒身形微颤，直直望着她的双目，不知何时已然被泪水淹没。

颤抖的双手，很想将眼前这个早已哭得泣不成声的丫头揽入怀中。

可他又怕自己的双手伸过去，丫头又会如刚才那般绝情地将他的手拍开。

“对不起，”老人声音哽咽，半抬起的枯骨老手，虚停在她脑袋数寸开外，似是想摸摸她的头，却又十分惧怕，“对不起，丫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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