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言说：“施主和世子如今都没有深陷情字，及早抽身，于己更有利。”

“大师竟然劝我离开阿谪吗？”羡鱼声音带着一丝忧愁，像江岸幽兰徐徐绽开。

“施主。贫僧与世子谈论时，世子多次提及施主。有一些话，施主想必是不知道的。”

“什么话？”羡鱼愣愣盯住他，目光里燃着一丝未泯的灼热。

“世子与怀池小姐的姻缘，是先王后指定。怀池小姐于江山社稷有功，于王室家族有义，于百姓万民有仁，于世子殿下有情——怀池小姐，世子不得不娶。贫僧听闻，世子答应了施主条件是择日成婚？”

那一刻，羡鱼的心，如堕冰河。

目光中最后一丝灼热也散去，像是被这满屋子的冰冻住了一样。

她轻轻地后退一步，摇了摇头，指甲扣上铜门，竟然刻下了痕迹。

冰砖反光里，含言望见了这个女孩眼中的盈润和倔强。

“大师，那么，如果我不救她呢？如果我背信弃义呢？”她嗓子里像哽了沙子般，声音低沉悲切。她不甘地望着含言，望着望着却又拿手捂住眼睛。

含言猜测，她哭了。或许她本来不想哭的，在外人面前哭出来，一定不是她本意。或许她真的太喜欢世子，或许他真的看错了——他以为羡鱼没有陷得很深。

含言却长长叹气：“施主，天定的事情，总归纷乱无绪。或许，施主已经陷入情网，施主怎么断定世子也是？”

这句话宛如一盆冷水，让她彻头彻尾淋了个透。

叶谪对她，有那么喜欢吗？

如果……

如果她真的背信弃义……

叶谪，会怎么样呢？

叶谪连他曾经最信任的侍卫萧循也毫不留情地处死了。

叶谪他对待王后党人的手段她有所听闻。

叶谪做一件事，一定会做好。如果做不好，他一定会走别的路，继续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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