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腾腾的雾气弥漫一室，薄森白越发感觉憋闷。他握住把手将开关拧到冷水一边。冰浸浸的水兜头浇下，清醒了他的头脑，寒彻了他的肌肤、神髓。充斥在他脑海里的翩迁倩影依然固执地不肯离去，他紧紧地闭上双眼，深吸一气，勉强压下心头的烦躁，伸手关掉了龙头。

雾气已经渐渐淡去，已然冷静下来的他不再勉强驱赶脑海中那些纷乱的幻影。他拉开浴帘，穿妥衣服，趿拉着拖鞋，走出了浴室。

“森白，你帮我瞧瞧这条项链好不好看？”谢昭月明眸闪着璀璨的光芒，兴致盎然的模样充满了期待。

薄森白本就心烦意乱，哪有心情哄谢昭月。他一边面无表情地往外走，一边道，“喜欢就都买下。”虽然刻意放缓了语速以试图掩饰心中的不耐烦，但不满的情绪依旧有所流露。

谢昭月沉默片刻，终于下了床。

轻细的脚步声在薄森白身后响起。他没有片刻迟疑，甚而还加快了步伐。当他的手摁住门把手时，谢昭月终于追了上来。她张开双臂，从他身后将他紧紧抱住。

“森白，你怎么了？”

后背传来一片暖意。薄森白只觉芒刺在背。他阖目轻叹一息，一面掰开谢昭月的手，一面淡淡地说道，“S省出了点事儿，我得连夜准备好文件，明天一早飞过去。”

谢昭月急步来到他面前，扬起小脸，嘟着红唇，委委屈屈地问道，“那我可不可以陪你一起去？”

薄森白望着谢昭月那张精明却偏偏故作娇憨的脸莫名地厌恶起来。“我去工作，又不是旅行。”说完，他长臂一挥，将谢昭月撇到一旁，径自拧开门锁，走了出去。

急促而坚定的步子，在一定程度上宣泄了他方才压在心底的烦躁感。当他下了楼，走进书房时，他终于冷静了下来。心湖如镜，映照着心空的片云飞雁。他的脑海里蓦地闪过一丝念头——难道他早就认识那个严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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