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然继续恭敬祭祀马师兄，毕恭毕敬地单腿下跪在月下，面朝南边，手举三柱清香拜了拜。他觉得马师兄已然回去了。英魂荣归故里，纵然还未寻到尸骨，却绝不会游荡在凄冷的魔域里。

他垂头，心中的祈祷虽然世元听不到，可他的悲恸，他也能感觉到。

那么多年，还是在责怪自己。魔域本就不是他们这些活人该去的地方，纵然错了，也不是他林亦然一人的错。

“喵呜。”等林亦然抬头，那只猫这般端正地坐在他的面前，目光深邃，在劝导于他？想让他不必太过介怀？

“你不懂。午夜梦回，我眼前都是那狰狞的妖树。自认聪明无比，却……”祭祀完毕，林亦然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衣袍上的沙土。其实虔来门召他回去的信笺他收到了，廉镜珲言语谦卑，很是诚心要邀他回去。可要将林亦然放逐的，却是他自己。

“喵呜。”世元就知道他会如此说，自视甚高的人物，宁折不弯。这十年的戍守，不是师门在惩戒他，却是他始终不肯释怀。

可他想说，连他家老魔头都已经转移目标了，想明白看通透，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十年对凡人来说已经够久了。他这样还要坚持到何时？

不想回故土看看？日日在沙漠地里风吹日晒，他一点都不疼惜自己。

“这里也一样，一样是为师门效力。我不在乎座下是否有一众弟子朝拜……何况，这里不是还有你来看我？”收起了烛台香鼎，一人一猫沟通毫无障碍。

他来看他，就足够了？世元的猫足踩在了沙地上，还未落下一个足印，自己的心口倒是一滞，就像被什么踩了一下。

这人还真是容易满足啊！他又不能总是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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