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年后再看到我的那个名字,隔着一纸书页,隔着一方屏幕,隔着旁人的口舌,那是我辗转过的漫长的光阴。
我时常想,人到底是为什么活着,又该将如何死去?
小时想,长大后也想;淘米时想,浣纱时也想……我那时唯一的朋友便是溪中游鱼,我日日问它,它听得烦了,尾巴溅起一蓬水花,摊开肚皮沉了下去。
西施总是笑我,她松开手中轻纱,与我一同看着纱衣卷在溪水中流下,她说,人为什么活着?随波逐流罢了。
她是第一个肯答我话的人,我又问,那么,你我该如何死去呢?
西施捧着心口,笑得花枝乱颤。
“东施”,她说,“随波逐流的纱衣,是不会死掉的。”
她说的我不懂,始终不懂。
但我看见她眼角的泪,没有丝毫美人的晶莹,反而很是浑浊。
从那以后,西施再不肯理我。
直到一个月后,西施死了。
她是投水死的,尸体流落到在下游的堤岸处,溪水冲刷着她肿胀的身体,唯有那张脸,还是美貌至极。
流言说,西施是被范蠡逼死的。
然而初见范蠡时,他温润的面容和嗓音,让我无法对他怀着平生最大的恶意。
他说,听闻你不想随波逐流?
那你可愿与我走吗?
鬼使神差的,我点点头。脑海中浮现出反而是西施那双黑沉沉,雾蒙蒙的眸子。再醒来时,我和西施并肩躺在一起,蛆虫从她的身体和我的面孔中钻出,我惊恐扭曲的脸映在溪水中,赫然是西施绝美的面容。
范蠡站在一旁,笑得如玉温润。
我疯了半晌,摸着那张陌生的不属于我的脸,质问,这是什么意思?
范蠡说,你不是一直在想为什么活,为什么死吗?
一顶家国大义的帽子扣下来,我以为这就是我平生所愿。个人生死一旦与家国这样的话题联系起来,便显得无比荣耀和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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