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温衍已经行将就木，容时的心肠不自觉地软了下来。他细心地解开温衍的衣带，然后将温衍的衣衫和裤子褪下，他素来做事耐心仔细，他又将温衍的衣裳整整齐齐地叠在浴池边。

可能是因为害羞所致，容时小心翼翼地避开触碰到温衍的皮肤。

“容时，你真好。”温衍道。

“现在你可以自己洗澡了。”容时红着脸道。

“好。”温衍道。

温衍迟迟没动。

“阿衍，你总不会……让我帮你洗澡吧？要不要我叫你的侍女进来？”容时道。容时想让幽花进来帮忙。

“不用，我自己可以。”温衍道。然后温衍用手撑着自己的身体准备下到浴池之中。

但随后温衍却整个人滚进了浴池里，浴池的水将他的脑袋顶都淹没，容时听见他在水底咕嘟咕嘟的声音，大约是想挣扎却没有力气。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容时来不及多想，便连着衣服直接跳进浴池，然后摸到温衍，将他抱了起来。温衍的脑袋露出水面后他不住地大声咳嗽，刚刚应该呛了好几口水。

“你怎么样？”容时道，然后他拍了拍温衍的背，刚刚真的好险，倘若温衍一个人在这里，他真的可能会被淹死在里面。

温衍咳嗽出来的不止是水，还有他的血，那些血点飘在浴池之上宛如一朵一朵的梅花，那梅花融入池水之中，最后杳无痕迹，但是空气之中仍然残留着血的味道。

“别说话了，别说话了。”容时想听到温衍说他没事，但是怎么可能没事？他咳嗽得跟个什么似的，这大概就是病入膏肓吧。

后来，温衍的咳嗽渐渐止息，他轻轻地将脑袋靠在容时的肩窝上，“容时，我没事。”

那声音之中有无限地疲倦，似乎就连动一动手指都需要花费莫大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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