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从病房出来，脚步沉重得几乎迈不开。

“陶陶！”对面走来穿防护服的小豆，胸前蓝色的名牌上写着她的名字。

“陶陶！”小豆走过来，抱住了她。

陶然今天经历的，是小豆曾经经历过的，所以，小豆感同身受。

“陶陶，你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啊！”

陶然僵直地站着。

“陶陶！”小豆急道。

陶然终于点点头。她知道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她也是此刻才如此深刻地体会到，等一切都好起来以后，逝去的人却是永远逝去了，她再也没有办法还给小武曦一个妈妈……

“陶陶，我要进病房了，答应我，回驻地好好吃一顿，好好睡一觉，我下班就来陪你。”小豆唯恐她想不开。

第二批医疗队来了以后，重新排了班，陶然和小豆的班总是错开，小豆现在陪不了陶然，很是焦急。

陶然在小豆耳边蹭了蹭，当然，只是防护服蹭防护服，“我没事，你放心吧。”

怎么会没事呢？

和小豆分别以后她就没再说一句话，眼前晃动的全是武曦双眼亮晶晶的模样。

“姐姐，你帮我跟妈妈说加油了吗？”

“姐姐，我妈妈今天给你写了什么字？要和我说什么？”

“姐姐，替我送一朵花给我妈妈吧。”

“姐姐，我妈妈还有几天能出院？”

“姐姐……”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驻地的，下车后，却发现驻地小广场的花坛上坐了个男孩儿，她停住了脚步，走不过去。

“姐姐，姐姐！”武曦却看见了她，朝她飞奔而来，在离她一米多的时候站住了，这是陶然和苏寒山教他的最短安全距离，他记得很牢。

他两眼还是亮晶晶的，“姐姐，我妈妈今天留了什么话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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