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逸飞话落,就被宁毓初上下打量起来,他受不了这估量的眼神,撇袖子道:“你看什么?”
宁毓初啧啧道:“你看,你连爷说的话都听不懂,还想当丞相,你是在做梦吧?”
元逸飞被他噎得话都说不出来。
宁毓初隔空点了点他:“元逸飞,这大昭姓的是宁,不是元,如今朝堂是有些乌烟瘴气,但爷相信,过不了几年,都会被肃清的,到时候的天下是什么样的,谁能够说得清楚?眼下,你就能言之凿凿地确定你将来几十年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菩萨都不敢有你这样的自信。”
元逸飞有些怔忪,他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
宁毓初见他听进去了,继续道:“言归正传,人生被安排得明明白白又怎样?你爹真能强按你这牛头喝水?只要你不想,他也不能左右你的人生。”
“人生是你自己的,你可以选择正着走,跳着走,爬着走,也可以倒着走,那是你的自由。就算是亲爹,也不能干涉。”
“你说你抗争过没用,那是你没有全力以赴去反抗过,当你决心去做一件事,所有人都会为你让路,但你——”
宁毓初对上他震惊的眉眼,一字一句缓缓道:“不能什么都不做,这是认输,这是你在向你爹认输,在向你的人生认输。”
他这一番番话,在元逸飞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些年,他一直在说服自己,麻痹自己,接受爹爹的安排吧。
所以他来了江南,混成了最让人看不起的恶霸。
反正无论他怎么浑吝不堪,以后也是人上人的权臣,何必努力,何必认真读书?
可自从遇到了这人后,他渐渐动摇了念头。
从柏昀开始努力。
从这人告诉他,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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