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

宁其湛再次认真询问：“所以你不打算随我回去了？”

“不回去了。”

宁毓初音尾微微扬起，带着丝愉悦和豁达：“太子老兄，小爷很感激皇爷爷的安排，以前在帝京的日子千篇一律，好像十年如一日地活着，如今的每一日都是新鲜的，在不断充实中获得满足，让小爷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宁其湛看出来了，他的精神头，从内由外散发出来的自信，都昭示着他已不再是过去那个纨绔少年。

“毓初，皇兄打从心底为你开心。”

宁毓初嗯了声后，肩头一垮，神色惨兮兮道：“其实这一路也没那么好走，你都不知道，一出帝京小爷就被坑得有多惨……”

他像是下课回来伏在至亲跟前，细数在学堂上发生的事。

从遇狼群，到与随从失散，再到做工等等。

宁其湛是个很好的倾听者，时而细问几句，时而发出惊叹，极大满足了小魔王的倾诉欲。

宁毓初说这些，并非单纯的吐槽，他最后道：“皇兄，民间并非朝堂官员说的那般百姓安居乐业，若不是亲自走这一遭，小爷都要被他们给蒙蔽过去。”

宁其湛没想到他还能管中窥豹，见微知着，神色多了几分正色道：“北上赈灾时，我见识到了当地官员的懒政怠政，这不仅是天高皇帝远，而是上层放松了约束，下层就跟着松散，这是自上而下造成的局面。”

“此次江南一行，我也窥到了官员对上奴颜媚骨，对下贪污腐化的冰山一角，原本只想见到你就回去，看来这次是要多留几日。”

得知皇兄会多待一些时日，宁毓初喜上眉梢道：“那皇兄要不要跟小爷去紫琅玩、哦不，是微服私访一番？”

宁其湛看穿了他的心思，轻笑道：“我此番会着重走访几家书院，学生是一个国家的中坚力量，无论是进朝当官，还是散落民间教书育人，其肩负着相当重的责任，而且我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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