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亦青是大忙人，她在为自己的儿子物色一场又一场的相亲。

池夜烦躁地按断。

刚挂断，很快，陌生号码就又响起，有如催命符咒。

得。

不需要过问儿子的任何想法，她已经将他的号码给了她眼中合适的人选。用许亦青的话说，“天经地义。都是为你好。”

就像很多年以前，她用药物依赖将自己的丈夫控制成一个神经病，然后，匆匆一通越洋电话，

“回国，包机回国，就现在。”

没有任何选择地，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刚过二十一岁生日，池夜，就被按在了世家权利的制高点——“都是为你好。”

再远一点。

十一岁生日时，出国，一个孩子，哪怕是男孩子，语言不通，无亲无故，没有商量，甚至日期都不容更改。

“都是为你好。”

当着众人，男孩子第一次忤逆她的话，“够了，你其实只是为了自己，言传大于身教，你能不能像一个母亲的一言一行……”

“啪！”孩子的头被打偏，紧握拳，眼里仍是干涩的，哪怕只是孩子，都已经非常清楚，落泪只会引来更多的肢体暴力。当然，不落泪也一样。

“闭嘴！都是为你好，你只需要照做，不需要来诘问。记住，我是你的母亲，管你，天经地义！”

“……”

从思绪中抽离，眼底已经全是冰霜，偏偏他气息还是温和。

池夜忽然停了脚步，将手机抛进了桥边的泉水里，看它沉底，心生快意。

他忽然转了主意，今天，就今天，加入傻瓜的族群，哪怕追悔，至少现在，这一秒，快乐是真的。

“舒厌厌！”

舒厌厌闻言转身，见池夜，莞尔，“怎么的，都说了来聚餐请赶早，我都吃完了。”

分别前后不超过一盏茶的功夫回来，他甚至没有机会看她都点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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