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非人，向来惯于隐匿情绪传递；即便偶有被激怒的时候，也是冷静到令人发指；更多时候总是给人以雅静矜贵的谁家贵公子之感知，不食烟火，没有得失，哀乐喜怒无从分辨。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有很明显的情绪起伏；一时间有些怔忡。

直到叶司音探身去按灭那根烟的时候终于看到了她。

“怎么出来了？”他有一瞬诧异，随后将那烟灰缸挪去了一边的柜角，把一边的壁灯打开。

随后见她默不作答，又问，“是我吵醒你了吗？”

“没有，我有点睡不着。”她坐在他的旁边，反倒不知道他是出于礼貌揽责，还是自己过去总是将两人不合的因由归结到他身上，潜移默化习惯性的反应使然——

她又道，“你跟别人相处也这样吗……就是将别人不快的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

他望了她一眼，那双异色瞳里看不出情绪；她有些没底气地解释道，“我猜的。”

好在叶司音也没有深究这个问题的归因，只简短应了一句，“为什么失眠。”

“因为……滢滢，就是我那个从小到大的好朋友。”

“嗯。”叶司音示意她继续说，他在听。

舒厌厌便没了顾虑，坦言道，“滢滢出生在富甲之家，几乎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家和美满，打小便是美人坯子。”

其实她也没见过打小的美人坯子，同年她尚在襁褓之中；滢滢的身世都是道听途说或是听大人们谈起的，她的目光中有憧憬。

叶司音很抗拒吵闹的氛围，因此与人类对小孩子的喜爱程度恰恰相反；可这般听着，他却记得初见她的一眼幼态模样，自从她不知怎么知道住址后，可爱来找他，那时她也没多大，摔倒了从不哭，但是粘人，摔了就坐在地上不起来任由周遭大人担忧规劝也不起，扬着一张小脸，神情倨傲理所当然地同他说，小哥哥你看什么看，我没有腿摔，倒了不抱是起不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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