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笑我痴癫，谁知幻中我真颜。

——孟阡阡

***

孟家。

孟阡阡保持着要敲门的姿势，已经有十五分钟了。她的手不断地重复着，蜷起来想敲门，又放下，又蜷缩，又放下，上百次。胡桃色的木门，明明无甚特别，却有一种无形的压迫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还在犹豫敲不敲门时，房间里传出了一个女声，慵懒又高高在上：“阡阡，进来吧。”

妈妈的房间是欧式宫廷风格，处处皆是繁复的华丽。而妈妈本人，也是一如博物馆里画像里的宫廷贵妇，雍容端庄。剪裁合身的燕尾裙，衣领皆是手工绣花边纹，缀有价值不菲的珍珠和碎钻，这还只是一般的常服，出席宴会时的衣服，比这夸张贵重百倍。妈妈正在化妆。

她咬了咬嘴唇，像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我要带男朋友回来见您和父亲。”

妆容精致，面无表情的妈妈停下了手中的粉扑，抬眼：“怎么，对自己的命运，要像祝英台一样抗争到死吗？”

孟阡阡坚定地说：“我爱他。”

妈妈拿起梳子，从上到下梳她那头长发，也许是天气有些干燥，她时常遇到一些小小的阻碍，难以一梳梳到尾。有些小结稍微用用力，也就过去了。有些混沌如乱麻，妈妈冷冷一笑，并没有耐心地一点点理顺，而是猛然用力拉下，如织布机的梭子。空气中弥漫细小的撕裂声，一团细小的乱发死结，伴着几根长发，慢动作般掉在地毯上。

“所以？你这是告诉我，你要和我们断绝关系，和那男孩子远走高飞吗？”

孟阡阡哀求道：“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和他在一起。请您和父亲见他一见面。只要见到他，你们一定会喜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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