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莺飞蒹葭苍茫之间，顺水而下一路向北。仿佛游魂般飘荡着，白鹰不明所往不知所终。心已经失去了感觉，身体不是自己的，眼里看到的也不是自己看到的。

没有目标，只知道身边有条河。本能的顺水而行，不知过了多久，在河道转弯处他渴了。

蹲在水边，捧着河水喝了几口。水中映着一个影子，这是谁？蓬松的发髻，红肿的双眼，干裂的嘴唇。

好熟悉。是自己。那个洒脱如风温雅如兰的白鹰？为何心里如此难过？

这水怎么是苦的？再捧起水喝了一口，还是苦的。索性站起身，顺着河看去，河水流向远处不见尽头。

就顺着这条河走吧，看看它到底想流到哪里，就住在河的尽头吧。

河道改向西北，渐渐的水流加快，河床已经开始变得宽阔。一层层的树木自由生长在肥沃的河岸边，水中浮萍点点，野鸭子白鹅天鹅，各种水鸟不厌其烦飘飞与水面林间。

为什么会在这里？梦娘呢？忽然，白鹰想起了梦茹。心里一疼，抽的他脚下一个趔趄。捂住心口蹲在河边，一丝鲜血顺着嘴角渗出，嘴巴里腥甜。吐出嘴里的残血，擦了擦嘴角，站起身继续顺水走着。

天色渐渐昏暗，白鹰深一脚浅一脚走在河滩上，裤脚鞋面已被荆棘划破他无所觉，手背上也出现了血口子他茫然不知。

过往的一幕幕像一幅幅图卷浮现在眼前。

那个女子为他寻找妹妹，为他跛涉千里不辞辛苦。陪他哭陪他笑陪他聊诗歌文章，陪他游遍九洲山河。在武夷山在鄱阳湖在君山岛，江陵城里一起去关圣故居，彝山上一起杀敌。

如今她离自己好远，远的看不清楚她的面容。又好像就在眼前，那张世间罕有的绝美脸庞，婀娜飘逸又清新出尘的曼妙身姿。白鹰伸手摸去，半空中的梦茹忽的一下不见了，噗通，白鹰掉进了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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