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铺天际,凉风入户。
方景颐斜倚在廊下,身披天水青的大袖衫,就着纱灯柔和的光线和习习的清风,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念着《易安词》。
陈元昭屏退左右,示意冒绿她们不必出声,缓缓的踱着步子,走进苍黄又温柔的初夏余晖里。
四周阒寂,只余细细的蝉鸣。
马缨花好似浸湿的胭脂,开于树梢,在暮色里鲜磊可喜。
凉风送来古槐的芬芳,树影扶苏,也氤氲出水汽的朦胧感。
这个已经有了蝉鸣的黄昏,树色苍苍,合欢绒缕。
廊下的宫灯也像春衫一样细薄,经不住风的几番挑弄,微微的颤着,似心旌动摇,将橘奴般大的光影拢在廊下女子的身上。
他一步一步走去,日落的更加深沉,踏在潋滟的月华里。
院落里几盆瑞香已被夜色笼罩,廊下静止的纱灯却照的玉人越发明丽。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方景颐慢慢的读着这一句,不知怎的想起了幼年时读诗词的场景。她轻快的读完,读不出李易安的愁怨满怀,只觉“只恐双溪舴艋舟”一句甚妙,即便是自己满腹经纶的兄长也不能有此妙语。
而今身处深宫,几经变故,她念出这句话,惆怅萦于舌尖,久久不肯散去。像是喝完一杯凉掉的茶水,苦涩固执的凝结在嘴里,而后心里也慢慢滋生出凉意。
这凉意浅薄,不似寒风凛冽入骨,一刺一伤,只是让人慢慢陷入过往回忆,眼中朱字褪艳,衰草枯杨,也只能伸手,妄想摘一把枯黄的旧月光。
她仰着头颅,也看向微云遥星,不自觉的伸出手去,大袖衫宽大的袖口一层层的从藕臂上褪落,声息微微。
陈元昭心想,他领兵设伏时,踩在荒原枯草上也是这样悄悄的窸窣声,生怕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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