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水逐渐退了下去，远远地拍打着海岸，细细碎碎的白色浪花在夜里勾勒出奇异的线条。

冷暖的手肘处有致密的鳞片，弄得本来就困倦的宁子兴痒痒的。虽然是深夜，可天空还是带着铅色，有几个星星顽皮地探出光芒，冷暖并没有松开宁子兴的意思，她将脸半埋在宁子兴的肩上仰望天空，眼睛也亮得像是星星。

也不知过了多久，空气都清冷到带着水汽。冷暖开口，半晌才发出声音道：“我喜欢你，很喜欢。”

那一刻，她只觉得所有的风景都被镀上了暖色。冷暖不敢将脸抬起，海风吹拂起她额前的头发，她也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期待什么。

她也并非没有提及过，也是这样的夜里，人鱼国万家灯火。她抬头，看见漆黑海水如墨。“想过多几个妃子么？”她的语气那么平淡，生怕宁子兴听出点什么。那是冷暖唯一一次喜欢人鱼国的日日黑夜，竟然是因为它掩盖了自己的脸红。

“我们那里一夫一妻呢。”

宁子兴笑，很好看。

可是冷暖却难过得想要哭。那天，两人一路沉默。

四下寂静，冷暖小心翼翼地等待宁子兴的反应，可是过去良久，回答她的终究只有海浪的声音。她的期待开始淡化冷却，隐隐约约，她听见宁子兴均匀的呼吸声。

鼓起极大勇气的她这才看清宁子兴的脸，她喃喃道：“睡着了吗。”

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失望还是庆幸，她轻手轻脚地将宁子兴扶着睡好，并细致地将自己的小包给他充当枕头。熟睡的宁子兴更像是个孩子，少了平日里的邪魅气质。冷暖竟然一时间看得入迷，不愿挪眼了。她本来也是有些累了的，可是却恢复了精神。

她低垂着头，海藻般的长发如瀑布一般倾泻下来，发稍落在了宁子兴的脸上，他不满地晃晃头，换了一个方向。冷暖忍不住低笑出声来，莫名的甜蜜充斥在她的心里，让她的内心柔软到了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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