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宜跟李徵玉那里坐得腰疼，脸也笑得快僵了，整整两个时辰才散场。

从前只道李徵玉温柔大方，没想到这女人嘴皮子上的功夫也如此厉害。

天色已晚，沈曦宜垂头丧气地出了李徵玉的院子，刚想回苑春居，就听后面有人叫道：“沈曦宜姑娘。”

那声音清脆如玉环碰撞，沈曦宜微微惊讶，回头一看，竟是宋机的那个妹妹宋默君。

“有什么事吗？”沈曦宜问道。

宋默君走了过来，盯着她的脸，眼睛里蕴藏着一种奇怪又难以言说的情感。她的一双杏眼浑圆，月光下宛若湖水般没半分杂质，“咱们是不是从前见过？”

沈曦宜不知她为何忽然这样问，只是觉得她有话要说，“宋姑娘，你想说的不是这个吧？”

她目光露出微微淳然之意，叹道：“好吧，我直说。……请恕我无礼，凭直觉，感觉姑娘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不太一样呢。”

沈曦宜手指一滞，“什么意思？”

宋默君似乎并没敌意，她双手绞在身前，“其实我并不认识沈姑娘，今日，乃是第一次相见。但是，你竟叫我感觉不到……恕我直言，感觉不到活人的生气。”

沈曦宜心中泠然一惊，她顿时想起了自己身上的那个最大的秘密，不禁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宋默君闭上双眼，恳然道：“如果我说错了，请原谅今晚对姑娘的冒犯。只是我三岁之前都是在道观养大的，眼睛能看见的东西敏感些。今日实在没见过如姑娘这般的人，所以才有此一问。”

沈曦宜不语，却见宋默君确实有一双无比灵动的眼睛。那眸中倒映着如水的月光，幽深的瞳孔深处，隐隐发绿，仿佛能看穿世间红尘。

然而这个小女孩只有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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