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狗,你追它,它便跑,越想记起越是模糊。等你想摆脱它了,它又疯也似的衔着你狂吠……”姜宁咽下一口米汤,一脸忧郁的道。
苏鹊很想拿起勺子在那个胡乱比喻的家伙脑门上来一下,念着他伤上加伤,终究没有下手。只是瞪大了灵动水亮的眸子,逼视着他的眼睛。
姜宁回以逼视,瞪大了眼睛分毫不让。
大眼瞪小眼。
终究还是女孩子脸皮薄,霞飞双颊,错开了视线。
“我啊,”姜宁显得有些落寞:“以前的事情真没什么好讲的,大概就同你在听风崖下捡到我时的境遇一般,一日之间从云端坠入了泥泞的沼泽,内伤,外伤,心伤,伤痕累累。”。
苏鹊指头蘸了水,在桌面上写道:“你真是青玄的弟子?”。
“如今已不是了。”。
“为何?”
“我原先以为总算苦尽甘来,”,姜宁答非所问的笑道:“可惜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却又是一山!”。
苏鹊被这家伙文绉绉的感伤给逗笑了,知姜宁是在顾左右而言他,也就不再追问,而是又蘸了水,写道:“那我算是什么山?”。
姜宁嘿嘿一笑:“你呀,顶多算是门前的那座小丘山了。”。
不出所料,脑门上还是挨了勺子,半年之前,躺在床板上养伤那会儿,没少被鹊儿敲脑瓜。 如今可以下地了,隔三差五的还是想要逗她一逗,实在是一天不吃个板栗,脑壳都痒痒。
农家人总是有干不完的活,在那个把苏鹊捡回来的教书匠苏哲老先生去世之后,那丫头身上的负担便更重了,后来又多了自己这么个累赘。
姜宁想,好在自己也还没有沦落到完全无用的境地,身体虽不灵光,脑子里的东西却都还在。半年的时间,通源散的药材马上就要全备,鹊儿过不了多久就该能再次开口说话,他想听听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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