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边泛起鱼肚白，义庄的守夜人终于醒了过来。他穿着厚厚的棉衣，打着一个脏旧的灯笼走进庄子。

渭城里打了一场仗，义庄倒是发了一趟死人财。永乐候出手很阔绰，为所有牺牲的士兵和帮中汉子，都定制了一口棺材。有家属认领的，尸体被带回对方祖父埋葬，没家属认领的，就埋在侯府定下的公墓里。

在这个绝大部分人死后，只能以草席裹身，随地掩埋的时代，如此的待遇可以算得上厚葬。

沾东家的光，守夜人这两天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他一边哼着小曲，一边绕着义庄走了一圈，突然间，他在大堂内的一口棺材前停下了脚步。

守夜人向棺材内探了一眼，见里面空空荡荡，不由面露疑惑：“昨天这口棺材明明躺着人，难道是我记错了？”

小声嘀咕片刻，年纪五十岁的守夜人用力地将棺材盖推回去，然后从口袋里取出一枚朱砂，在上面做了三角标记，表示这口棺材无人使用。

至于棺材内是真的空的，还是有人带走了尸体，守夜人并不关心。

画完标记后，守夜人走到自己的房间，从里面端出昨晚吃剩下的骨头，大声喊着：“旺财！旺财！”

但喊了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

“这只死狗，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守夜人嘟囔了一句，又将骨头端了回去。

……

……

渭城城西，黑水码头。

章南来到码头北面的街道，打开临街的木屋。屋子是二层结构，每一层约五十平米左右。

楼下入门右手侧是一个小隔间，里面是灶台，上面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显然很久没有使用过。楼上放着一张木床，床边的矮桌上放许多装着伤药的瓶瓶罐罐。窗户边缘的架子上放着一柄重二十斤的狼牙棒，那是王强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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