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代嫣只觉得大脑直接被钝刀一下子劈开了，里面的所有东西都碎成了稀巴烂，她无比希望此时能迎来转变，让她暂时用理智逃避现实，但老天似乎一定要和她作对，让她只有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具尸体灵魂都失重的余地。

这不可能……

为什么会是他……

苏代嫣跌坐在地上，手脚都变得冰凉，她连自己的呼吸似乎都无法控制，时间格外漫长，苏代嫣手足无措，看向那双紧闭的带有长睫毛的眼睛，觉得它们随时都会有睁开的迹象。

然后它们会和它们的主人一起，质问她一些她从没想过的问题，所以……

所以！

苏代嫣急匆匆扔掉手电，掏出手机要打电话，她的眼睛通红，所有指头都竭尽全力的颤抖，那一串熟悉的电话号码怎么都点不出去，一颗豆大的眼泪啪嗒一声掉在屏幕上，她匆匆擦掉，可不知为什么越擦越多。

屏幕长久的无法感触，亮眼的光都渐渐暗淡下去，苏代嫣咬着牙，粗暴的拿袖子擦过手机，可不管怎擦，不管她多用力，泪水就跟笼罩着她的绝望一样，越发肆无忌惮。

手指因用力而挣破伤口渗出了血，她渐渐疯狂，离崩溃只剩一秒钟。

只剩一秒钟……

苏程远的电话来了。

急促而舒缓的音乐像是一记重弹，陡然落在苏代嫣心中的水潭，激起漫天的水花，让她忽然清醒了过来。

她眼中已经清明，皱了眉转头去看那张脸，惊愕之余还有困惑，苏程远拨来的电话还在响着，她没有再拖延，接通放在耳边。

苏程远声音不高，保持着夜晚刺探的警惕性，但就算声音小，他的兴奋也听的明显。

“开了，姐，你赶快过来吧！”

苏代嫣尽力平静的应下，然后挂掉电话，忍着颤抖拍下那张脸的照片加密保存，把土全部填了回去，把石碑下的那一片土恢复到来时的模样之后，捡起手电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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