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过得最好的一个冬天了，因为有了一些银子，她爹也不再时不时打骂她，偶尔还会买些好吃的回来，他吃不完的她也可以有机会尝尝。

但那些银子花光以后，带来的却是噩梦。

他为了银子将她卖到了迎春楼，那时候迎春楼还只是个正常的青楼，她性子烈不愿意听话，挨了不少打。

最后她明白了，反抗是没有用的，才开始委曲求全，一直努力往上爬，结果后来迎春楼却被那位给收购了，并且开始私底下对客人兜售寒食散。

多年的摸爬滚打让柳絮很快就适应了，甚至凭借着自己的脸和手段坐上了头牌的位置。

她以为这样的日子她已经习惯了，她也以为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结果后来却再一次见到了黎珩，不过对方却已经认不出她了，但她并不在意，还是欣喜地上前搭话，告诉他她是他小时候救过的那个小姑娘。

她其实是害怕的，害怕从他眼中看见厌恶和鄙夷，但是什么都没有，他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恍然大悟般说了句原来是你啊。

当时的她无疑是激动的，对于她来说，黎珩就像照进她生命里的一道光一样。

她想，不管用什么手段她都要缠上他。

哪知道后来黎珩根本就没来过了，没多久就是秦念来大闹迎春楼的事了。

当时她就觉得，这样的人怎么配得上黎珩？

然而现在，她却是被秦念给救了。

柳絮的心情很是复杂，从一个青楼花魁沦为婢女不说，昔日的情敌现在也变成了救命恩人。

她冷静了一会儿，将自己的帷帽摘了下来，她甚至都没有东西可以收拾，就连身上这身衣裳，都是别人的。

她，一无所有了。

柳絮抿了抿唇，心底发寒。

“小絮。”外面金枝却又开始叫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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