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夜里，姬玄照旧宿在福景宫。

聂淑妃点燃精心调制的熏香，香味清幽，宁人心神，姬玄躺下之后，很快便有了睡意。

“陛下。”聂淑妃侧身躺在姬玄一旁，抬手轻轻柔柔地抚过他的胸膛，嫩声细语道，“不知皇后娘娘近日可好些了？陛下也不许人去探望，害得妾身想去看看姐姐也去不成，心里好生担忧呢。”

姬玄闭着双目，半晌，低声叹息：“还和先前一样，恐怕好不了了。”

语气听着十分痛苦。

聂淑妃却犹如得知了一个天大的喜讯，惊喜得险些抚掌称快，好不容易才强迫自己作出无比沉痛之状：“怎么会这样呢？陛下不是还请了荀夫人进宫来专门为姐姐医治吗？

“外面传闻荀夫人医术高明，能妙手回春的，怎的也治不好吗？”

说着说着，声音里竟带了几分哽咽，还有几分愤慨：“妾身想起来了！一定是荀夫人记仇，不肯尽心医治姐姐！说不定还想害姐姐呢！”

姬玄心中一惊，倏然睁开双眼：“记仇？”

“对！”聂淑妃一手支起身子，满面愤然，“就在荀夫人嫁给大都督之前，皇后娘娘曾想让临川郡主先嫁过去给大都督做侧室，此事后来闹得沸沸扬扬，陛下应该也听说过吧？

“当时整个云洛城的人都大骂荀夫人，害得她成了千夫所指的恶人毒妇，您说荀夫人能不记恨皇后娘娘吗？

“陛下，此等隐患，绝不可再留在娘娘身边啊！反正她也治不好，依妾身看，还是赶紧让她走吧。”

姬玄复又缓缓合上眼，紧绷着双唇压制住胸中几欲喷薄而出的怒意，默了片刻，轻声道：“容朕好好想想。睡吧。”

聂淑妃情知姬玄定然不会轻易放弃医好皇后的机会，但他听了自己这些话，势必已经开始怀疑虞蒙了，便不再多劝，欣然躺下，嘴角溢出快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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