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李慕清坐在亭子里，身旁是小玉，面前站着韩欣。

“入我门下，先修道，再修仙。”

他玉戒一晃，一部《坐忘论》摆在石桌上，“你先通读此书，待熟记之后，我便传你《坐忘经》。”

韩欣握紧拳头，眼神凌厉，不忿地道：“我拜你为师是为了学剑意，而不是修道。”

李慕清抬手磕了磕桌子，道：“你说什么？我好像听到了什么‘你’‘我’之类的词？”

韩欣不言，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杀戮剑意极易影响心境，这世间以往掌握杀戮剑意之人，要么是魔头，要么是邪修，皆是双手沾满鲜血的凶恶之徒，如今我领悟了杀戮剑意，你可曾在我身上看到半点血腥疯狂之意？”李慕清缓缓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在贫道看来，那些人不是领悟了杀戮剑意，而是杀戮到一定境界后煞气凝成意境，他们是被杀戮掌控，而非掌控杀戮。”

韩欣听到这儿，面上若有所思。

“杀，不是魔性，也不是邪性，它在贫道眼中是最纯粹最原初的剑之真意，练剑不杀，剑有何用？仙路漫漫，谁能说自己一生不用和他们动手？但贫道的杀，是有意义的杀，于本我之心照见下，无愧天地的杀。贫道不敢说自己所杀的生灵都是客观上的该死之徒，但至少在贫道的眼中，这些生灵无论是人是妖，抑或其他种族，犯我道心者，杀无赦！”

“然而坚定本心素来不易，杀戮的气息和滋味极易引人堕落，如有一日为杀而杀，那便沦为杀戮的工具，于人于己，有害无益。”

言以至此，韩欣也终是心有明悟，她不再固执己见，弯腰垂头。

“师父见谅，弟子知错。”

她性格如此，实在软不下来，连道歉的语气都显得硬邦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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