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老了。

温如初站在温家的客厅里，朱妈将温家严扶了出来。

看着温家严日益苍老的脸，日益佝偻的背，日益霜白的鬓发，日益蹒跚笨拙的脚步，温如初开始悔恨她自己。

她悔恨自己的无情残忍。

在看过大千世界的眼里，却找不到半丝一毫温家严年轻的身影，可她在温家严的脸上，却清晰地看见了岁月风雨的残痕。

他老多了，也瘦多了，而他那双眼睛，却仍是那样炯炯有神。

在看到温如初得时候，他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

一看到温如初，他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他声音沙哑而撕裂了一般，他指着温如初：“你不是死了吗？你还回来干什么？你个忤逆不孝的赔钱货，你是来看我，还是来气我？”

“爸爸看起来你的精气神儿还不错，还有力气骂我呢。”温如初被骂了也不恼。

温家严冷哼了一声，刻意背过脸去。

朱妈立刻扶着他，坐了下来。“先生，你刚吃了药，可不敢在动气！”

“我死不了！我不用你们管我！一个一个的翅膀都硬了，主意都可大了，所有的人都知道，就只瞒着我一个糟老头子！”

温如海也走了过来：“爸爸，明明在阿初出事的时候，你比谁都着急，都伤心。现在阿初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你就不要再说赌气的话啦。”

温家严依旧脸色难看。“谁赌气了？我为什么要福气？”

他在等着……唉……

温如初知道，他是在等着自己主动上前去示好，去哄哄他。

“爸爸，从前也是我不对。我只考虑到了我自己，没有考虑到我们的家族，你生我的气是应该的。现在我回来啦，希望爸爸，不要跟我计较那么多，让我经常回来看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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