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暖是被猫狸子扒着衣服走进茶室的，一路上打了足足五个惊天动地的喷嚏，掩着口鼻也挡不住她脑袋里嗡嗡的回响。

一进屋，人还没落座，猫狸子就已经踩着蒲团一角跳开，主人一般蹲坐在正位上，柔软的尾巴优雅地盘起，搭在雪白的脚爪上。

“没礼貌。”越子舒瞪了那猫一眼，咕哝了一句。

“越长老的猫实在很有灵性了---”杜暖忍了许久鼻腔传来的不适感，心中愤愤这猫狸子是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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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山道观的待客之道向来是烹一壶好茶。

从前杜暖来时，这一项活计都是由鹤楚来完成的。今日鹤楚一直在厨房忙碌，紧接着又扛着锄头去了后院，于是便由越子舒亲自动手。

杜暖从来都觉得烹水煮茶之事十分繁琐，也很少自己动手，几乎都是由阿理倒好茶水端给她的。

就算自己动手，她也只随意地将茶片倒在杯子里注入滚水。今日竟遇上越长老亲自烹茶，杜暖便无比虔诚地认真观看起来。

烧壶烫杯，沸水点茶，越子舒烹茶的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般，干脆而利落。这与她先前看过的大有不同。

杜暖有幸在明晖轩见过镇南的茶艺表演，那一套研磨搅拌三番注水五次滤茶的架势，简直叫人不敢想象那浅浅一碗茶水是供人饮用的，而不是供神奉佛的。

她的粗俗之见还叫完颜朔青鄙视了很久，没准早就被列在“行为不端”一项之中被他记在了折磨人的小本本上。

青玉白瓷茶盏中，茶色剔透，茶香袅袅，杜暖小心翼翼地品着，搜肠刮肚地想出些优雅的词汇来赞赏。跟在大青鹰和完颜晟身边磨炼许久，她拍马屁的功夫可不是盖的，三言两语从一盏清茶一直夸到越子舒德高望重上，将老道士夸得合不拢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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