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在不停的摇曳着，浮空船也迟迟没有起飞。甲板上充满了人，有王国的名流，也有各个商会的富商，还有一些和莉莉差不多年纪衣着华丽的姑娘摆弄这鲜花和首饰。

白山与他们格格不入，他径直穿过人群来到船头，一个年迈的水手正举着望远镜向远处眺望。古怪的风卷起漫天尘土，把山脚下的海都染成黑色的水墨，远方一条乳白色的线笔直插进沧海的尽头，微微波浪如同飘扬的船帆，在层层叠叠阴影中起伏不定。

“能让我看看吗？”

老水手摘下望远镜，他用满是疲态的左眼上下打量了白山一番，随后将自己的望远镜递了过去。

但白山却并没有从他手里接过望远镜，而是从水手的腰上取下一张用来擦拭轮舵的抹布。他将抹布放在风里，随后用手指轻轻感受上边沾到的水珠。

老水手的眼睛里出现了一层螺旋状的云，海水就像是被吸上去了一样在靠近天空也靠近海面的平层散开昏暗的雾。

“是暴风雨吗？”

“嗯……你还蛮有眼光的。”

老水手点燃嘴里的烟斗吧嗒吧嗒抽了起来，浓厚的烟从他的嘴里喷出来飘散到空气中，和浑浊的天空一个颜色。

“不过跟我们要去的地方挨得不算太近，绕一绕就能过去了。”

“您在这艘船上工作很多年了吗？”

“是很多年了……我从九岁开始就在这艘船上工作，到现在为八个年头了……”

说着，老水手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注意到了白山空洞无神的眼睛，于是摊开手掌在他的面前晃了晃。

“不用试了，我是真瞎子。”

“啊……”

老水手回过味儿来，又往肺里送了一大口烟：“你是凭空气……凭湿度来判断天气的，真讽刺，我活了六十多年才学来这身本事，你看上去却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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