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戴着鸟嘴面具的克蓝沃牧师看到了他们。他深感奇怪,因为他很清楚那所宅子是这场疫病爆发时遭受灾难最为严重的一座,他和他的兄弟从里面搬走了不下半打尸体与一打以上的病人(虽然现在病人也已经成为了死者),他记得从昨天起,这所宅邸主人的贴身男仆也死了,只剩下了他的主人还在苟延残喘。那位固执的前骑士坚持要死在自己的房间里,而不是和平民那样死在克蓝沃的追随者们为了这场疫病的死者而设立的圣堂里,所以他们为他擦洗了身体(聊胜于无,因为在沐浴的过程中他仍然在不断地吐血与抽搐),又为他穿上了干净的亚麻衬衫,裹上了灰色的蓖麻布,将他最喜爱的一柄宽剑取下来交给他握住——克蓝沃的牧师估计他最晚也就是在今晚了,还做好了准备,以便能够及时地前去迎接这个性情古怪的老人,但他同样记得很清楚,那座宅邸里只剩下了一个生者。
那么这些人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走在前面,并且发出尖叫的是一个女人,一个弗罗的牧师,克蓝沃的牧师看到了悬挂在她腰上的金色铃铛,还有丝袍领口边缘被亲吻与噬咬后留下的青紫痕迹……隐藏在阴影中是一个盗贼,虽然他装扮平常,普通人可能无法辨别,但在黑暗与光明中均能自如行走的克蓝沃牧师对从事盗贼这一职业的人并不陌生,而且……死亡之神的侍者在面具后危险地眯起他的眼睛,灰暗的影子在这个瘦削的年轻男人身后浮动,轮廓模糊,与生者不同,与死者也不同。克蓝沃的牧师举起手指,没有丝毫犹疑地施放了一个神术。
葛兰在看到代表着死亡之神的乌鸦面具时就立即想要退回浮动着腐臭气味的宅邸内,对他来说。没有一个,不。很多个克蓝沃牧师更糟糕的了,他身上还带着死亡之神的诅咒——但他的动作终究还是不够快,那道浅淡的银色光芒击中了他,爆发出令他双目刺痛的光芒——克瑞玛尔施放的法术阻截了牧师的神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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