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黑时,温耳又来看长极,对他倾诉一腔担忧,也止住哭腔柔声宽慰开导安平。眼中含泪,面容憔悴,悲怯之情一点不亚于我和安平。长极昏迷这段时间,她基本上每日都来,只是时间都和别人错开,专挑着夜间。安平说,她是为了要避嫌。
我茫然不解,温耳为什么要避嫌,又何必要避嫌。单凭中庆侯和永河王的交情,便是温耳日日留在府中照顾长极也无不可,且温耳和长极青梅竹马,自小情谊深厚,如今友人患疾,温耳来探望一下不是很正常的事,怎需如此谨慎。
我问安平,她摇了摇头,并未说明缘由,只说其中门道我还看不清。见她不想向我解释,也不好追问,只安静的守在长极身边,盼望他能醒来。
长极目前情况甚是不妙,原本捏住鼻子勉强还能喂进去一点汤药,可现在喂进去的汤药全被他吐了出来。我们急得不行,可又无计可施。只能将希望寄托到还未赶到的孟节身上。
圣旨传下去两天后,孟节终于风尘仆仆的赶回。
彼时,我正靠在床榻边上睡觉,恍惚中,我感觉到有人在唤我,梦魇里,我听得到别人说话,却使不上力气让自己醒神。
半梦半醒,头昏眼胀,依旧紧紧攥着还长极的手,有人试着去扳开,我却下意识不肯松手。来人终于没了耐心,左摇右晃把我给推醒。
睡眼惺忪的抬头,正对上孟节眸子。不知是不是赶路太累,以至于他看起来脸色苍白,甚是疲劳。
我看着孟节,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精神大振,喜不自胜,而他看我却是眉头皱成川,似有忧愁。
我无暇顾及这些,腾地起身拽着孟节袖子,急切道:“你来了就好,你来了长极就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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