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阿来少年小说《三只虫草》
刘绪源
不少过去专为成年读者写作的名家,近年积极投身于儿童文学,他们创作出气象博大的作品,也给这一领域带来特有的清新气息,这是十分喜人的。阿来的中篇新著《三只虫草》就是这样的作品。
一打开小说,就有清新之气扑面而来。比如写初春的空气:“在刚刚过去的那个冬天,鼻子里只有冰冻的味道,风中尘土的味道。现在充满了他鼻腔的则是融雪散布到空气中的水汽的味道,还有冻土苏醒的味道,还有,刚刚露出新芽的青草的味道。”又如写最初见到的虫草:“那是怎样的一棵草芽呀!它不是绿色的,而是褐色,因为从内部分泌出一点点黏稠的物质而显得亮晶晶的褐色……胶冻一样的褐色草芽。冬天里煮一根牛骨头,放了一夜的汤,第二天早上就凝成这种样子:有点透明的,娇嫩的。似乎是一碰就会碎掉的。”在以往的儿童文学里,这样的描写并不多见。就我记忆所及,是在川端康成描写雪国的长篇中约略见过这种细微独到的感觉和体验描写。
一味静态地写景在儿童小说中是有点犯忌的,是否阿来不了解儿童读者的欣赏习惯?并不。本书这第一二章读来大觉顺畅,因作者虽多写景,但一切景语皆情语,他是把景物放在儿童的心理过程中展开,这是一个逃课的孩子在悬想远处学校里点名的情形,他将眼前的景与心中的景交替地写,又伴随着对孩子家庭、经历、性格的生动介绍。这里的笔墨切换灵动自由,轻松而老到,让我们看到了一位成熟作家的文学功力。
逃课的是一位优秀学生,几乎是有点天才的藏区儿童。这“天才”二字一点没拔高,作家确是写出了一个充满孩子气而又有旺盛求知欲的少年。他问老师“哲学是什么”,老师说“这个我也不知道”,他就说:“我知道,这个不知道是说不出来的知道,不是我这种不知道。”老师被他的话感动了,摸摸他的头说:“很快的,很快的,我就要教不了你了。”这位高大硬朗、留着络腮胡的老师说得眼里有了泪花。孩子的姐姐在城里念中学,买衣服要花好多钱,爸妈说把给奶奶治病的钱都花光了,他听了心里很难受,但他知道姐姐那些衣服、裙子是必须要买的。姐姐回家时,他对姐姐说:“女生就应该打扮得花枝招展。”姐姐笑着打他说:“花枝招展,这是贬义词。”他马上翻字典:“字典上没说是贬义词……这是好听又好看的词!”老师说到“纠结”,他有点不解,但看妈妈绕羊毛线团,线团搅在一起时,他叫了声“纠结”,把妈妈吓一跳,他却为自己的发现高兴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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