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时间去到中年的道尔顿为此取下了宽厚的眼镜，狠狠揉了揉眼睛，带来一阵恍惚的眩光。窗外的暴雨、景物没有因此更加清晰，反倒越发模糊。雨声提醒他，那一片灰蒙蒙的磨砂景物是雨幕。

重新戴上眼镜，待到景物在镜片的聚焦下重获清晰，有过两三秒的等待。或许是双眼失去“感知”，大脑得到短暂的休息，刚才幻觉般的“一憋”立即在思考中重建形体，细节程如同真实物体。

好像雨下怪异的那只怪异蜜蜂，此刻就在自己身前，无声扇动数对透明双翼，簇拥状尖刺划破从它周围落下的雨珠。

“大暴雨下才会出现的新品种蜜蜂？”道尔顿抹了抹越发失去光彩的头发，想到近年来在学校周围出现的各种奇怪植物，有了猜测。

颜色怪异的花、奇形怪状的树木、好似不需要阳光，汲取雨水就能凶猛生长的坚韧藤蔓等等，类似的事物太多了，对他这个老师而言，对这所不大学校的学生而言，已经失去了新鲜感。

还有从未见过的植物病害！即便是脑袋中的自言自语，道尔顿始终不忘记强调这一情况。学校用作室外活动和锻炼的那块宽整平地，平地边缘的那几颗巨大的针叶树，就是被奇怪的植物病害带走了生命。

那是学校建立之初就种下的，几十年的历史，几十年的年轮，那么高大而健康。可自从一片霉菌般的东西爬上它们的根部，不到半个月时间，就将几十年的累积化为了泡影。

“也不完全是泡影，直到现在，它们都还在为壁炉提供着散发淡淡香味的木材。”道尔顿无不惋惜地感叹，此刻再度望向窗外，再也不能看见那几颗高耸的针叶树了。很长的时间里，他从学校毕业来到这所学校任教至今，超过三十年的漫长时间中，一直都将针叶树看做另外的自己，希望自己也可以在时间下缓慢生长，各方面上，而不会有所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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