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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前后帝京下了一层雨,午后虽然渐渐的停了下来,院中枝繁叶茂的一株青松却吸饱了水,只微风徐徐而过,摇动之间,就有豆大的水滴冷冰冰的砸下来。
于锦缎夹衣上洇开渗至肌肤,是这个季节特有的寒凉。
一直凉到人心里去。
窦宿跪在侧后方,想哭又不敢,趁着没人经过,用带着哭腔的气音劝公襄霄:“要不世子就说是窦家那边的意思罢,反正王爷如今都认定了,您不肯承认也没法子,徒然在这儿受苦……这天这样冷,小的也还罢了,您要是落了风寒,那可怎么好?”
“……”公襄霄懒得理会他,只麻木的跪着,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的栏杆。
正好有人从月洞门进来,打栏杆里走,走的从容不迫,眼风都没带他们主仆一下——毕竟世子已经连续好几天被王爷罚跪,能够出入这座院子的人早就看腻了。
公襄霄也跪腻了,前天他才闹过,大喊大叫的冲进栏杆尽头的书房里,让摄政王要杀要剐尽管来,凭什么这样慢吞吞的折辱他?!
然后跟前两次一样,被侍卫架出来按跪回原地,还被延长了俩时辰的罚跪。
这场惩罚最早的由头是贤妃中毒之事,摄政王在朝会上信誓旦旦主使是明惠长公主殿下,动手的是纪氏余孽,但实际上才回来王府,就差点将整个书房砸了一遍,尔后哆嗦着手让人召了世子到跟前,质问他流虹是怎么回事?!
公襄霄听闻贤妃中毒是流虹下的手之后也非常的惶恐,他起初自觉理亏,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几乎将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可是后来就觉得不对了——摄政王跟幕僚们商量了一阵后,认为就算有太皇太后做援手,说服了明惠长公主甘认罪名,也不能轻忽了淳嘉的手段,所以流虹这根线,必须完完全全的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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