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院舍里冷冷清清，到处挂着的白绫，更显凄寂。屋内破壁斑斑，坑坑洼洼；几样新旧不一的家具；一个七八岁的少年，一个十来岁的少女。

“涯少爷请节哀，红娘奉太夫人命，来伺候您起居。”少女轻声。她看着少年，眼中仿佛带着怜悯。

少年似被激怒，上去推少女：“我不要你！我要爹爹娘亲，你滚开！”

少女道：“十七老爷跟十七夫人已经丧生在猎场，涯少爷请节哀。涯少爷，按照族规，您是庶出，只能有一个丫鬟，月例是五钱玄石。以后只有腊月时才能点炭，每月只能吃两回肉。”她语声轻缓，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在陈述一个平平无奇的事件。

“你滚开……”少年终于推动了少女，然后大哭起来。

……

“红娘，我好冷……已经腊月了，为什么不点炭？”少年缩在打满补丁洗得发白的棉被里瑟瑟发抖，终于忍不住大声叫起来。

“涯少爷，执事房没送来炭，我且去问问。”

少女只去了半刻钟，就带着一身的伤回来。她坐在床沿，轻轻地搓着棉被，试图给少年带去一点温暖。

“红娘，你回来了，炭呢？”少年不肯冒出头来，因为他那娇嫩的皮肤一接触到冷空气，就会冻起来，好不容易有点暖意的脚，会马上变得冰寒。

少女这一回没有很快回答。

“我问你炭呢？”少年怒火上涨，钻出头来，试图拿出主家的威严。但看到少女鼻青脸肿，他心中一寒，知道一定是在执事房受了委屈。他的年纪，已经悟到“打狗看主人”的真理，那些该死的奴才，摆明了就是冲他来的。

少女还是很轻缓地：“涯少爷，我是听执事房的人的。前些目少爷买回一个青楼女子做妾，太夫人雷霆大怒，要减少少爷们的用度。如今炭是两月才给一次，月例也减到了三钱玄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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