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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木板封死了所有的窗户,只留了供人进出的偏门。没有阳光的屋子散发着说不出的潮霉味道。微弱的烛火奄奄跳动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她抱着膝坐在稻草堆上,身上还沾着几根草棍,头发蓬蓬的,粉色的锻面被子缩在一旁。桌上是冒着热气的饭菜,严天沐要秋莺仔细照顾她的饮食,只要她还没吃东西,那隔一段时间就要重新烧热的饭菜端到屋中。他还是没能狠下心。那天,她沉沉睡去后,他一直坐在屋中,直到确认时辰够久,可以让她不再疼痛才离开。
比死更难负载的或许就是一个人的执著,执著到盲目。
“我们一起离开。”韩朗的眼中是温暖和笃定。
“去哪里?”夕颜轻笑着问。
“哪里都可以,只要能够带你离开原来的生活。”他从不做任何没有把握的事情。
山里的风清爽而明丽,仿佛可以从身体中穿梭而过。她藕荷色的衣衫映照着目光中的憧憬和期待,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合了调皮的垂在脸侧的发丝,还有湖水般粼粼荡漾的眼波,拨动着他的心弦。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他望着她,心里充实而温暖。将她放在最珍贵的位置,用心守护。
她居然真的同他一起逃了出来。
山间的两间木屋。
她学着烧饭,拿了蒲扇扇火,烟倒出来,她坐倒在地,鼻尖、额上都是烟灰,狼狈不堪,可她却一边咳嗽一边止不住的笑。
他想去扶她起来,却被她踩到脚,带倒,两人又都跌坐在地上,绿色的草汁,压碎的野花,他有些困窘的笑容。
他小心的将鱼刺挑出,夹了放到她碗里。糊掉的饭,他也吃得津津有味。
阳光晴好。他在屋外席地而座,一边制作木叉,一边抬起头和身旁的夕颜说话,斑驳的阳光透过头顶的树叶洒到他脸上,夕颜觉得似乎眼睛被闪了一下,心底突然柔软了起来。他的眼神总是平静中带着渴望、追求、坚定,还有一丝的羞涩。她陷落在这样的眼睛中,也陷落在他的温暖中。她看看自己和韩朗身上的粗布衣裳,和手上因为干活而磨起的水泡,过去的一切如南柯一梦。他说着话,她应和着,思绪却随着风四处游荡。没有了锦衣玉食,也没什么爱恨纠缠,单纯的生活或许才应该是她真正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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