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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都是云仲脸皮极厚地闯到叶翟府上去,总免不了要好生蹭上许多酒水,尤其是叶翟由城中酒坊铺面当中取来的好酒,时常要埋在院落一角处,饶是云仲喜饮酒,叶翟也同样没隐瞒,可总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脸皮还没那般厚,当着人面偷酒的事,的确做不来,不过近来入冬大雪连天,铁匠铺中买卖渐稀,俸禄自然跌落下来,还怨不得那位老汉。
近水楼台先得月,云仲替未归的叶翟夫妻二人看家护院,取些好处,起码也好说得过去,但终也不曾酗酒,只是挑过一坛瞧来最不上讲究的酒坛,拍去泥封,浅浅饮过两三回,其余时候,仍饮城中顶烈的酒水,虽是并无多少酒香气,如是咽下柄刺喉的钝刀,刮得喉间痛楚,倒是最方便御寒。
叶翟还未进自己府邸,望见天上蛮横不讲理的剑气长道,哑然许久,径直走到云仲府邸之中,门前不曾挂锁,只是轻轻遮掩住门户,故而叩门两声,携水月自顾走入。
总归是女子心细,途径前院的时节,水月无意之间瞧见府邸院落处,仅有一趟脚印,深深浅浅,其余处积雪铺得厚实均匀,这场雪足足飘摇三五日,好像这趟脚印,乃是云仲几日间头次回府所留,眉头浅皱,入屋舍时瞧见窗棂灰尘未清,入门时桌案摆设也大多蒙上层灰尘,没来由叹气。
“云小弟从来都是个妙人,心胸说广未必广,说狭未必狭,有时像是个豪气直冲云端的快意剑客,有时又像个喜钻死胡同的闷头书生,没准他自己都说不出自个儿乃是何等性情的人,但又因老成持重略带暮气,所以少有非常之举。”
既是自家放在心尖上的女子,叶翟又岂能猜不出如今水月的顾虑心思,握住水月手时微微添了点力道,温言笑道,“从来不讲高手气派,入三境以来仍不曾懈怠,甚至可以说有些过于妄自菲薄,谦逊羞赧,这样的人突然做出凭剑气抵冬风的举动,得是受多大的压制,积攒过多少郁气,才能施展出这般有些不讲理的手段,虽不见得去根,倒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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