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礼？”姜世森落座，掸璃袍袖后，屈起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扶手。

许氏年三十余，保养得宜，风姿绰约。她摒退下人，亲自倒茶端给丈夫，柔声答：“是啊。玉姗五月十六的生辰，妾打算顺便给她把及笄礼也办了，省事咳，咳咳咳。”

姜世森接过茶盏，却撂在几上，一口没喝，平静问：“病还没好？”

许氏陪坐一旁，以帕掩嘴咳嗽数声，揉了揉额头，皱眉答：“喉咙疼得很，头晕脑胀的。唉，年纪大了，身体越发禁不住风寒，总是着凉。”

姜世森微笑着：“可听你方才吩咐下人翻找银票时，嗓门明明挺响亮的，不像是喉咙疼。”

“你——”许氏愣住了，惊疑不定，细察丈夫神色，解释道：“妾原是喝了药在歇息，因下人禀告筹办端阳节，便叫丫鬟开匣取银子，才发现银票不见聊。记忆中你从不碰银钱，妾便误以为失了窃，没法子，只能挣着起身一探究竟。”

姜世森敛起微笑，定定盯着继妻，久久不发一语。

许氏被看得心里发毛，想了想，忙关切问：“你今去郭家，瞧见玉姝了么？她怎么样？唉，我早就想去探望，偏偏急病了，多走几步便头晕眼花。明儿一早，无论如何得去送送她！”

姜世森紧握扶手，不答反问：“许氏，你可还记得、当年初见玉姝时过的话？”

“啊？”许氏再度一愣，手心冒汗，瞬间明白了失窃银票的去向。她定定神，竭力冷静，状似怀念地答：“当然记得。那一年在园子里，奶娘把玉姝抱给我看，彼时她不满两岁，白白嫩嫩，粉雕玉琢的，不哭不闹乖巧极了。”

姜世森目光如炬，一字一句地提醒：“当初，你亲口承诺，待玉姝将视如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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