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凤寰宫的和睦相比，御书房便显得有些压抑和沉闷了、甚至透着点诡谲。

亲睦也是亲睦的，今日皇帝陛下心情似乎极好，拉着南宫老侯爷下棋，老侯爷那棋艺……也的确是一言难尽，在场文官居多，倒也不知道老侯爷领兵打仗的时候指点江山挥斥方遒是不是也这般……不走寻常路。

陛下倒似乎并不在意，即便对面坐着个臭棋篓子，也玩得很有兴致，间或回头和一旁观棋的大臣们闲聊。

季云深自然是“观”不了棋的，他一如以往每一次一般，端着茶杯敛了气息很安静地喝茶，一点都没有存在感，不过显然，今日的皇帝不下，面面俱到、不曾遗漏任何一个。

当然，也有可能和今日对弈的对象有关。

毕竟，和出了名的臭棋篓子南宫老侯爷下棋，一般人根本不需要费多少心神，是以，彼时陛下很是漫不经心地落了个子，回头笑着道，“云深。”

季云深微微侧身，低头，“陛下。”表情有些淡，不过谁都知道，季云深素来没有什么表情，即便是对着皇帝陛下也是如此，是以倒也没人觉得不妥了。

“朕见你这阵子都带着这眼布，以前……倒是不曾见过，可是眼睛有何不适么？”

“谢陛下关心，并未有任何不适，只是……”季云深顿了顿，嘴角一丝不可见的笑意缓缓荡漾开来，宛若春风拂过湖面冰层，倏忽间消散了所有的寒意，“只是，凰儿这般带着好看一些……”

声音温柔，能溺出水来。

御书房大多数官员都是后宅妻妾成群了，乍然见到这般仿佛“情窦初开”的季王爷，一瞬间倒也了然哈哈大笑，“前阵子，府中丫鬟们都在季王爷对南宫家大姐如何如何疼宠入骨，彼时我还不信，如今见季王爷这般神色，倒也是不得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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