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间钟紫言没结丹之前，外人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就像是生生在王侯世家的子弟，心底里自有正气压仓。

今次走了一遭鹰眼草台，被人家评点行事不正，举止低三下四，他心里都有数。

这世上的人，多的是各类刚直不阿、趋炎附势、忠义堂堂之辈，人们太在意外表，却忽略了人性。

这种事，钟紫言早已经想得清清楚楚，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活成别人以为的样子的，作为一家门派的掌门人，可以仁义永存也可以翻脸无情，可以德高望重也可以打入市井，一切只为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正如陶方隐所：无善无恶心之体，知善知恶是良知。有善有恶意之动，为善去恶是格物。不拘于圣人之言，不屑于世间名利，方能见人之所未见，及人之所未及。

在鹰眼草台低三下四一次，只是为了缓和两家关系，今日他能拉下脸面装傻称，日后他也能峥嵘怒目强言霸道，只看时势需要他怎么做。

回到藏风山已经是下午，他自各殿拿了一些玉简灵册匆匆走回自己洞府，闭门核算。

回来十多日，一直忙着没空，把鹰眼草台的关系缓和下来，便算真正能清闲几，而这几正是要规整琢磨门派发展的时候。

几上摆着好几卷玉简灵册，上面记录的都是如今宗门弟子详细信息，从年龄、本命物、灵根、修为、擅长术法、灵宠等等，都或多或少有提及。

翻开当头那卷赤红色玉简，一个个弟子姓名排列开来，钟紫言一一扫过，时而停顿沉默，时而皱眉愁苦。

门中金丹力量算上烛云一共三位，这上面是没有记录的，谁还敢拿着灵册跑来他这个当掌门的面前问东问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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