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啪嗒一声落在满地碎玻璃里。

几乎是同时，整个游乐园的灯光全灭。

过山车不跑了，旋转木马不转了，摩轮不动了，玩偶们都静了。

音乐消失。

昏地暗。

白幼薇望向外面，严清文立在夜色，凌厉而静默，像座雕塑。

她终于真真正正的放松了，双膝软倒，扶着楼梯护栏跪坐下来。

“抱歉，找射击点花零时间。”严清文道。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此刻的游乐园太静太静，所以哪怕有些距离，白幼薇依然很清楚的听到了。

她苦笑了下，垂下头，面颊上的汗水滴在地上，轻声叹：“终于到了……再迟一点，我就真的撑不住了……”

不远处，兔子慢慢走过来，毛茸茸的脑袋靠住她的膝盖，不动了，仿佛也累坏了。

白幼薇把它抱起来，摸了摸。

嗯……电量几乎用光，确实辛苦啊。

白幼薇抱着兔子安静休息。

楼梯下方，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她没有回头，片刻后一双暖热的、带着微湿汗意的手抱住她，略微用力，将她抱起来——

熟悉的怀抱让她有种回家的慵懒，哪怕这个男人身上有汗，有血，有泥土，却永远能带给她安定的力量。

白幼薇靠着沈墨的胸膛，闭上眼睛缓了缓，而后睁开，问：“其他人呢？”

沈墨抱着她下楼，淡淡回答：“谈笑受了伤，出去了。”

白幼薇又问：“于亚青呢？”

沈墨的脚步略微顿滞，很快恢复，继续向下走，“……她出事了。”

白幼薇闻言怔然，问：“她死了？”

沈墨淡淡的“嗯”了一声。

两人都沉默下来，盘旋的楼梯，只有脚步声，一声连着一声。

过了一会儿，白幼薇再次问他：“她死的时候疼吗？”

沈墨停下来，眼睛看着白幼薇：“不疼。她死的时候……没有受太大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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