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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与死神为伍,乔画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无非是两眼一闭、两腿一蹬,想来也没什么可怕。
可惜老天爷不给面子,关键时刻没能给她个痛快。淤泥都已经淹没过头顶了,防疫面罩里的氧气却还没用完。
比死亡更可怕的就是在黑暗中等待它的降临,这感觉就像脖子上架了一把刀,不知道啥时候才会落下来。
乔画苦中作乐的想,自己其实还算是走运,至少没有经历七级真菌患者那样全身溃烂流脓的阶段。日后有人想起她时,也不是面目全非的模样。
重度缺氧让她的心跳越来越快,脑子也越来越不清醒。恍惚间,她好像听到了父母在耳边唱歌哄她睡觉的声音。因为父母工作的原因,这样的时刻很少,从小到大加起来都没有超过五次,她以为自己早就忘了,现在却听得好清楚。
仔细想想,父母忙归忙,却从来没有缺席过她生命中任何一个重要时刻。哪怕是她一意孤行带着南歌登上邮轮,母亲也特地抽空前来送行。还有在空间站的父亲,他虽然没办法亲自前来,但是也让母亲带过来一句话,他说:带着解决方案回来,我和你妈亲自去接你。
那时乔画冲着母亲笑了一声,说:“那要是没找到解决方案呢?”
母亲一改往日的高冷形象,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说:“那我和你爸就在家里等你,看你回来怎么哭鼻子。”
乔画说:“我才不会呢!”
有记忆以来她就没有过嚎啕大哭的印象,只记得姥姥还带她去看过医生,怀疑是她的泪腺出了什么问题。然后她配合着医生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检查,最后得出“一切正常”的结论。
姥姥皱着眉怀疑那医生怕是个庸医,乔画心想那医生说的没错,她确实一切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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