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午饭的时候，王琴还是不愿意给沈枳瑶饭吃，倒是白昌顺看不过去了，给沈枳瑶盛了一碗饭递给她，神色复杂地说：“你自己一边吃去，别惹你舅妈生气，她也是为了你好。”

沈枳瑶抬眸望了神色不安的白昌顺一眼，扯着嘴角笑了笑，接过碗筷，语调凉凉地问了一句：“舅舅，你后悔过吗？”

白昌顺身子僵了一下，抿了抿唇不说话，沈枳瑶眯了眯眼，声音压低了一些，继续笑着说道：“你后悔过跟她结婚吗？你后悔过对我视而不见吗？你后悔过现在的生活吗？你偶尔想起我妈的时候，会觉得愧疚吗？”

沈枳瑶始终不紧不慢，没有咄咄逼人，也没有气势汹汹，但就是压得白昌顺喘不过气来。

他现在的样子真的很窝囊。

就算有心想帮一帮沈枳瑶，哪怕是让她吃一口饭，也不敢明目张胆地让她上桌子，就算王琴对沈枳瑶打了坏主意，他除了刚开始的时候反驳两句，后面想清楚了现实问题，也不敢再多阻拦。

因为，他窝囊。

他害怕。

他不想被赶出家门。

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

他在这个家里一直没有任何地位，就算是他的儿子女儿也可以对他吼来吼去，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甚至麻木了。

现在听到沈枳瑶的质问声，白昌顺的眼珠子转了转，似乎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波澜，可是没有多久便归于平静了，他低声说：“饭只有这点了，你吃吧！吃完了还饿的话，晚上我给你多留点。”

沈枳瑶抿了抿唇不说话，垂眸望着碗里的大半碗饭和几片青菜。

白昌顺不敢对上沈枳瑶的视线，他咬了咬牙，转身走了。

王琴这时从厨房走出来，望见了沈枳瑶手里端着的碗，骂骂咧咧地指责白昌顺：“你给她吃什么饭？我就是养条狗也会对我摇尾巴，她除了跟我对着干还会做什么？今天还敢提凳子凶我，白昌顺你要还是个男人，就该跟我站在一边，别多管这个小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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