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了。

黑钻进洞里把燕洵抱出来, 仔仔细细的放到一边, 又跑去挖坑，然后一边守着燕洵一边盯着新挖的坑看。

他隐约知道昨日都做了什么，知道地底会有妖怪冒出来，他还记得如何抓那些妖怪。

绿棉布还剩下一些, 如果再有渐蓄美人蜥冒头的话, 黑这次肯定不用燕洵什么就能抓很多。

昨日捉来的渐蓄美人蜥还被绿棉布裹得严严实实，就放在吃食旁边，一整夜过去也没什么变化，除了被困住的渐蓄美人蜥偶尔挣扎一番，越挣扎越紧。

“爹。”黑走过来坐在燕洵旁边, 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黑的身体显得愈发的壮实, 而他其实并没有吃多少东西，更不是妖怪, 但也不是人, 就这么古古怪怪的不知足不觉得变了许多。这种变强壮的感觉让黑很舒服, 但他并不是太喜欢待在这里。

他早已不记得边城的存在, 但心中总是隐隐有所感觉。

黑有时候会盯着自己黑乎乎的爪子, 自己黑乎乎的胳膊看, 他能清楚的分辨出来他自己跟燕洵是完全不一样的。

他在这里如鱼得水，而燕洵却举步维艰，到现在清醒的机会愈发的少了。

越来越冷, 燕洵有时候冻得嘴唇青紫, 黑却没有这种感觉的。

不知道怎么的, 看到这样的燕洵，黑一窍不通的心忽然开了一窍。他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他耐不住寂寞，从空无一饶密室中逃出来，便看到冰雪地中有个年纪不大的哥儿躺着一动不动，一开始那哥儿还喘息，后来慢慢的喘息越来越慢，再后来完全不喘息，心跳也没了。

再后来，有人拿了一卷席子，把那个哥儿卷起来，抬走了。

“爹？”黑明白了，他记忆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哥儿，应该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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