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皇嫂以及那些一堆苦着脸的太医守了一晚上，也没见父皇醒过来，自然，我也没有听到他在梦中再叫过谁的名字。

我在他的床尾几次差点睡着，连额头都磕在了紫檀几的角上。

大黄嫂劝我，“你先回吧，今夜估计陛下不会醒了。太医的药厉害，怕是要睡到明早上。到时候若是醒了，立即派人去传你。”

今时不同往日，我虽然万分疲倦，却也明白，这个时候，若是我不在父皇身边，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恐怕会成为谢凉所的终身后悔的事情。

再看一直不眠不休的大皇嫂，我只能更加自惭形秽，强撑精神道:“我再守一下吧。若是父皇真有事叫我，醒来却不见我，不知又要发多大脾气。”

就这样守到第三，我的头越发昏沉，在起身拿水的时候，眼前一黑，渐渐软倒下去。

只是在倒下的那一刻，听见一道格外熟悉的声音，他，“这里全靠皇子妃娘娘了，微臣送十三殿下回建章宫。”

这个声音并不像初次见面时一样冷暖，却也依然没有什么温度，若不是鼻尖一缕若有若无的白檀香，我都要怀疑这到底是不是那个冷面的首辅大人了。

我彻底没了意识后，反倒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场景十分混乱，大约是我八九岁那年，从卫国回来不久，弄了一身的伤。

四皇兄跪在毓正殿外罚跪，是自己没有照顾好我，让我落到了几个盗纺手上。

乌云密布，顷刻间便是瓢泼大雨，一阵紧似一阵。父皇在门窗紧闭的毓正殿里批折子，没理他。

仿佛这不过是那个寒冷季节最寻常的一场雨。

当然，父皇也没有理过我。

母妃抱着我坐了一又一，我开始发烧，开始胡话，背上血淋淋的伤口开始出脓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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