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心头一跳，抬头看向洋子，却见洋子也正定定地看着自己，眼中神色坚定。

鼠眼中的神色却有些恍惚，她慢慢移开眼眸，望了一眼那粪车中的粪桶，低低道：“洋子哥哥。一入辛者库，终身不得出，我已是废了半条命了，你实不必如此。”。

洋子听她还喊自己“哥哥”，心头涌起一阵不出的酸楚，只是胸膛一挺，强笑道：“这条路怎么走，如何选择，是我的事，与人无尤，你不必枉替我操心。”。

鼠脸上已经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她道：“洋子哥哥，原先在海贵人院子里，你便能将主子交代的事情料理得清清楚楚。便是海贵人，也是对你挑不出错处的。倘若没有我，你应该早就在吉贵人身边，熬个十年八年的，总是能发达的。”。

她喉头哽咽了一下，脸上反而带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是我拖累你了。”。她凝视着他，一字一顿道。

鼠垂下头，半晌，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洋子哥哥，我在辛者库里这些时日，倒是听闻了一件事情。”。

洋子听她忽然转到这上面来，不由一怔，只道：“甚么事情？”。

鼠贴近他耳边，低声话。

洋子只觉得她口唇间热气阵阵平他面颊上，不由得脸上微微热了起来，却在听完鼠的一番话后，脸色变得一片苍白。

他骤然捂住鼠的嘴，哑声斥责道：“这种前朝秘事，漫告诉人了，便是听也是听不得的！你不要命了？

你也不必相信，这事定然是辛者库的怨奴有心编造出来的。”。

鼠轻轻眨了眨眼，一字一字道：“洋子哥哥，你不知道，我如今才算是看明白了——这么大一座紫禁城里，能听见真话的只有两处：一是冷宫，二便是辛者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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