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容苦笑着：“阿容不是您的女儿，或者，我不是您的女儿，我不姓羊，也不叫献容，我本名，本名……”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几乎无法言喻的痛苦。她伏在地上，将自己两只保养得夷手望着——便连这一双素白柔嫩的手，也是因有了羊氏女这个身份之后，被孙氏着人不动声色地保养之后，才拥有的。

她低泣起来：“我本名青玉啊……我不是什么阿容，也不该做这个皇后，我不过是读书台里的一个侍婢，如今这身份地位，都不该是我的……”

“好了。”羊玄之越听她话眉头皱的越紧。他四下扫了一圈，见周围并没有什么人流连，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上前一步将伏在地上饮泣的献容拉起来，生怕她再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忙急急地去捂她的嘴，到到底碍着献容的皇后身份，又不敢，只十分着急地将献容望着，额头上的沟壑更比从前深了许多。

他抖抖索索地将不住冒着的汗珠擦去：“你在胡袄些什么？”他按着献容坐到石凳上，“我只有一个女儿，便是你，只有你！”

他目露警告：“阿容，为父看你今夜是受到的打击太多了，又被风吹得迷了心窍，才会在此胡言乱语！”

“不是这样的……”献容以为他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忙要解释，“父亲，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您的女儿，我是阿兄派来的人啊……”

她紧紧地扯着羊玄之的衣裳，如在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我不是献容，我是青玉，我不过是一个卑鄙的窃取您女儿人生的人，实在不配做您的女儿……”

她伏在羊玄之身上嚎哭起来。

便连这种悲山了极点的哭泣，也是十分压抑的——她生怕被仍在房内的司马衷听见，也怕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去了，再翻起什么风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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