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芳的预料没错，张建军兄弟俩得知芽和程灵芳两个人冲到松镇，并向张秀娥讨要回一万块钱的账时，很是不高兴了一会儿。

但等她俩一字不落地把张秀娥和石岩晖两口子的话复述出来，两个人又都沉默了。

守着身体不能动弹的张老太太，张建军一连抽了好几根烟，这才对着一旁闷头不语的芽道：“先就这样吧，不过以后不许再去了。”

“嗯，那石家我也没想去第二趟。”芽点点头。

张秀娥既然喊出话来不管老娘，自然就是不要娘家，那么石家以后的婚丧嫁娶也跟张家再没有关系，她家还省钱了呢！

张老太太只是身体不能动弹，话也不利索，但她的脑子是清醒的，芽和爸爸谈话时并没有避着她，所以她也听到了事件的全部经过。

当听到她那个一直心心念念，即使被气得中风也对她没有一丝埋怨的闺女出各种理由，就是不打算过来看她一眼时，老太太眼中仅存的一丝亮光也不见了。

她睁着一双死寂的眼望着白晃晃的房顶，眼角慢慢沁出一滴泪来。

张建军低着头不知道想着什么，根本没有注意到老娘这会儿的情绪波动，所以老太太流泪只有芽看见了。但芽却没有伸手帮她擦掉，而是任由她的眼泪顺着地心引力往下，最终氤进枕头。

她一直都相信，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这代价或大或，或早或晚，但在未来的某一终会降临，这世间任谁都不能幸免。

……

没了老太太整不知足地作作地，张家的日子变得平静下来。只不过张建军兄弟俩除了每在大棚里忙活，还多了一份活计--轮流侍候瘫痪在床的老娘，整都忙得脚不沾地。

本来两家人商量的是，老太太在每家待一个月，但那两兄弟准备给老太太搬家时，老太太瘫痪之后就没有怎么动弹过的左手，紧紧的捏住了自己的床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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