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兴庆宫出来后，方圆神情颇是沉郁，漫无目的地走着。

高力士一席话，直白到令人心惊，细思之后更令人心惊。

方圆深谙一点，这位伺候皇帝多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宦官，若论揣摩圣意，当属下第一；高力士能出这番话，自是授了皇帝之意，否则，他高力士岂敢擅自授意方大将军，做这等稍有不慎便惹得修炼界仇视大唐的事，借高力士十个胆，他也不敢乱一句。

善解圣意是一回事，替子分忧是另一回事，位极人臣不单要善解圣意，更要知晓分寸。

方圆深信，子若仅是表露担忧，他高力士绝不敢如此，如此做。

大唐何其大，子所忧之事何其多，诸多事需顾全大局，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子若无明确表示，亦或暗示，以高力士的忠心及聪明，绝不会，绝不敢，如此做。

子对下修士的态度，令方圆有些始料未及，这三年他为大唐奔波劳苦，自是恨透了那些为非作歹的修士、妖怪，可他从未想过，要将下修士如何。

“即便是大唐修士，桀骜不驯者，非我大唐官家者，亦可杀之。”其中界线，泾渭分明！

方圆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体会到，何为君威难测，伴君如伴虎！

他没想到子对大唐修士也动了杀机！这让他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他一直觉得大唐修士是唐人，是自己人。将心比心，他方圆也是修士，自己虽不至于愚忠皇权，可也绝不会轻易与大唐为担他心里从未将大唐朝廷与大唐修仙者划清界线，可子欲言又止的模样，高力士满含杀机的话语，让他第一次意识到，大唐修士是大唐修士，大唐官家修士是大唐官家修士，他身为大唐官员，或许要在二者中有所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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