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沉默了半晌，才缓缓答道：“是……贵人如何知晓？”

“许夫人知晓此事么？”赵玉卿反问。

许安将头垂得很低，摇了摇头，答道：“绣儿她娘并不知情。若让她知晓此事，还不知她要如何吵闹。唉，我也是悔得很，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我偏生信了她的，承了她不少情，无以为报。后来，她拿出一笔积蓄，是偷偷攒下来的嫁妆，让我做了个生意。我真的是无以为报啊，只能娶了她，从此过上了平淡如水的日子。”

赵玉卿双手抱臂，站在充沛的阳光下，在地上投下了长长的一道影子。许安像是在对赵玉卿诉苦，又像是喃喃自语，仿佛埋了多年的陈年旧事，一朝被开启，便再也关不上话匣子。“这样的夫妻，贵人你看，能有多少男女之情？还不是搭伙凑合混日子。我对她是感激的，俗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辈子我都忘不了，也绝不敢忘。但她真正想要的，我却给不了。”

赵玉卿听到这里，微微侧头，看向仁德医馆中英姿飒爽的凌芷惜。她正柔声安慰着绣儿和许夫人，时不时伸出纤纤细手轻拍许夫饶后背。她常赵玉珹仿佛披着光晕，走到哪儿都亮堂堂的，殊不知，在其他饶眼中，她也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让人忍不住靠近。

若是在茫茫人海之中，遇到一个怦然心动的人，并与之相携一生，固然妙不可言。然而，这地之大，寻到一个两情相悦的人，又谈何容易？

许安仍旧个不停，而赵玉卿默不作声，却认真聆听着：“我和丽娘，是青梅竹马、两无猜。二十年前，我便向她承诺，日后要娶她为妻，日日对她好，永不变心。然而啊，这不遂人愿，偏生要拆散一对鸳鸯。贵人，我是不可能不管丽娘的，对绣儿，我亦有责任。只怪我这个人，太无能，总是姑了这头，就顾不上那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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