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局胶着,一时难分胜负,战场上杀声如雷,浓烈的血气冲天而起。身在其中之人,亲临锋镝如雨而下,身边每时每刻都有同伴鲜血喷溅、肢体横飞、惨呼身亡,而下一个死者可能就是自己。对于北疆胡族而言,这种狂‘乱’的状态正‘激’发出他们‘性’格中深埋的凶悍本‘色’。于是,哪怕是死伤比例已经到达令人惊恐的程度,战事却丝毫不见消停,反而愈发惨烈起来。
距离战场不远处,祁夷水自西向东缓缓流淌,如果沿着河道上溯五里左右,可以看见河水在一处崎岖的坡地打了半个旋,两岸的峭壁将河道约束得狭窄,而因此变得湍急的水流逐渐侵蚀河岸,将之变得愈发陡峭。峭壁顶端则是一处台地,常山贼的中军大队便驻扎在此。
这个台地三面环水,顶端的地势却开阔,足以容下数千人马,而台地的东侧有天然形成的坡道,由此可以一直向东,直达两军鏖战的那处战场。随着战势‘激’烈,一队队的骑兵正从台地出发,沿着坡道不断前进,投入作战。
独有聊聊数人逆行而上。为首之人身形胖大,远远看去,便如一座‘肉’山也似。身上原有披挂甲胄,但这时都已破碎得不像样子,勒甲丝绦也松了,几片甲叶拖曳在地面铛铛地磕碰着。他的左臂软垂在身侧,随着脚步前行,不自然地晃动着,便如一条煮烂的水引饼。看起来至少有五六处极严重的骨折,这条胳膊算是废了。胳臂如此,周身上下其它的伤处也是惨烈。这般沉重的伤情,换了他人只怕都已痛晕过去多时,但此人却恍若不觉,只是往台地方向奔走。
“这不是杨飞象杨首领?如何伤成了这样?”有骑士在他身边稍许停留,立刻大声惊呼起来。待要下马救助,前方催促进军的尖锐唿哨连番响起。那骑士犹豫片刻,没奈何,只得催马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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