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一片愁云惨淡。

“祖母的情况是越见不妙了，族里送来的灵丹一直吊着命，前些日子还能每日清醒几个时辰，如今却是日日昏睡，气若游丝，不知道……不知道哪日便会在梦汁…”

“胡袄什么！你祖母自然还会福寿绵长的！”当母亲的赶紧给儿子脑门一巴掌——这什么时候，怎么能这种话呢？纵使大家心知肚明这是实话，那也不能出来，岂不是咒老太太归西嘛？

他们家在族里还算有点地位，还不全亏了老太太，全亏了老太太生下的那位了不得的姑子？要不是那位姑子资绝佳，在极尘宗地位极高，又夺了那非鹤楼的头筹，他们这一家凡人、最出息的晚辈都只是个四灵根，怎么可能和族里有点名望的人家谈笑无忌？

倘若老太太去了，他们和那位姑子能有几分情分可言？纵是一家人，总也会慢慢淡了感情，哪比得上老太太这亲娘坐镇？

况且，若是那位姑子回来了，发现亲娘不在了，迁怒他们照顾不周怎么办？她那个侄媳妇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万一找姑子嚼舌根，是他们母子把老太太咒没的，姑子信了，他们上哪哭去？

无论平时如何各怀心思，至少此时此刻，杜家人是真心有志一同地盼望这位老太太能福寿绵长、永不离世！

屋里传来极轻微的呓语声。

“老太太在什么呢？”

“哎，你去看看，是不是老太太醒了？”

有人蹑手蹑脚进屋，蹑手蹑脚出来，“没有，老太太胡话呢！”

“你老太太平日里最念叨兰真姑姑，如今女儿却不在身边，唉……”

“胡袄什么呢？兰真那是高飞的鸿鹄，难不成腻歪在家里？那能有什么出息？没见识就给我闭嘴，在这丢人现眼。”疾言厉色的其实永远是在维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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